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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年逝水,匆匆地,十五年过去了,我不再是个懵懂的少年。在这十五载中,总有那么一朵花永远的在我心里绽放,每每想起心中便多了几分欣喜。
那是一朵需要用爱浇灌才能芳香的花。
那年冬初,我接过“快递”,脸上洋溢着笑容,想着“前阵子打碎了奶奶的花,买些水仙种球种种,赔给奶奶。”说着满怀信心的要将其种下。笫一个反对的就是奶奶:“就你那性格,还养花,嫌打碎一盆还不够吗?”
我明明是为您种的啊!一阵微风吹过,在我心里,这阵风是那么凛冽,把我最后一道防线吹垮,将我与奶奶心里的那座桥梁的最后一条铁链拽断。眼泪更是肆无忌惮,不经意间,眼泪早已藏不住,从眼眶中溢了出来。我执拗地,忍住泪水,精挑细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浅盆,种下种球。将水仙种球直立放在浅盆中,用石子将鳞茎固定住,又生怕被石子压着了。将水仙花放置在阳光充足的窗台上。趴在窗台上用慈母般的眼神凝视着那盆水仙花。晚上又勤快地把水仙花转移到室内,将盆内倒掉,还幼稚的不忘说一声晚安。清晨又早早的起来,给水仙花加水。
可惜,我的三分钟热度过去后,便不怎么打理那花了。
但我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奶奶,每天在我出门后,毫不懈怠的照料那盆水仙花,好像是她小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一般。替水仙花换水,帮我照料。在窗口下静静地织着毛巾,时不时抬起头注视着花,恰像小时候,奶奶静静地看着我入眠。
不巧,在一个明媚的早晨,放在窗台上的花被家猫打碎了。我却不分青红皂白,湿着眼眶怒斥奶奶。而奶奶坐在椅子上,面对我的无理指责,一言不发,只是失望地望着我。那手里的围巾,织着织着断了,断了又补补了又断。“走了,你快点。”伙伴们在门口等着我。我只是拿了一个盆,把新种球一插,水一倒,随后便摔门而去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在半路上,我发现有东西没拿,极不情愿的,折回家,打开门,却看见。年过七旬的奶奶,戴着老花眼镜,眼皮使劲的往瞳孔挤去,眉毛皱得和衣褶一般,脸以和矮凳子一般高的距离贴在桌面上,拿着镊子,手发抖着,夹起桌上的种球旁的玻璃碎,似乎每夹起一片就长吸一口气。而站在门口的我,呆滞了,眼泪禁不住从眼角流到两腮。我忍住泪水,半抽泣的说:"奶奶,这不要了。"而奶奶却风轻云淡地说:"应该还能种呢吧。"或许,我早就把奶奶对我的照顾当成理所应当了吧,而奶奶也把对我的疼爱当成习惯了。
我扶起奶奶,伸出手去搂她,依偎在她怀里。我和奶奶心里的那座桥早已修复,更稳,更牢,那条围巾终于是补好了。
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奶奶如同见证着孙儿长大一般,在窗台下,看着这盆水仙花,织着这条围巾。我也向奶奶照顾这花一样,继续照顾着它,我把对奶奶的感恩寄托在这花上。在精细的照料和爱的滋润下,花日益茂盛,奶奶的围巾也织好了。
那年冬天,我围着并不新潮的围巾,心里开着一朵花,走在上学的路上,很冷,但很暖,很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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