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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道泥泞的小路上,东倒西歪的枯苇,疏雨滴梧桐,一间破旧的小屋前,红色木门已裂开了缝。我走进里面,光线昏暗,十分潮湿,我想:也许是刚下过雨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铜臭味。
等我眼睛渐渐适应光线时,环顾四周,一台小巧、简易的织补机,一个鞋盒般大小的长方形木箱子,里面有许许多多零散的工具:小锤子、几颗小钉子、剪刀、强力、胶线……一堆像小山一样高的废旧鞋子。
修鞋老人就坐在他的木椅上,戴着一顶土气的草帽,穿着一件说不清是什么颜色的衣服,围着有几个破洞的围裙,佝偻着背,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坚定,他正专心致志的修鞋。
他先用一次性筷子填补鞋跟空隙,剪掉剩余部分,抹平表面,刮下一小层皮,粘好强力胶,贴到鞋跟处,用锉刀刮掉多余,钉上钉子,锤得严严实实。鞋在他那破旧的围裙上旋转着。他的手像外面那枯苇一样皱巴巴,用力捏了捏强力胶粘上的地方,可皮肉却未粘在一起,原来他的手已被“铠甲”包围,指缝尖全是黑色的泥土,也许用清水也洗不干净,植进了皮肉中,流入了岁月里。
鞋补好了,看着他专注的背影,我感受到生活的艰难,好像有什么卡在我的喉咙里。当我跨出店门时,回过头来,一缕阳光透进缝隙,洒在修鞋老人的身体和银发上,闪闪发光,那一幕让我难以忘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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