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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病毒感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,我发了高烧。
母亲把一支口含式温度计塞进我的嘴里,我一直紧盯着那个显示屏,36。8、36。9……不要发烧,千万不要发烧!当我看见那个数字为37。3时,我索性闭上眼睛,不去面对现实。只感到母亲把温度计从我嘴里抽出,大声叫道:“39度!不好,发高烧了!”
生病了,总是要治的。父亲带我到诊所去治,那医生盯着我看了半天,才转过身去,从大玻璃柜拿了好几个小药瓶,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个小铁勺,一眨眼的功夫,就配好了药。可这些西药吃完后,高烧依然是高烧。父亲又带着我两顾医院,可西药好像失灵了,体温反反复复,下去又上来。
正在我们被这个发烧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,父亲突然灵机一动,想出了个法子:“要不我们去中医院看看?”现在啥法子也没有,只好硬着头皮试一试。
父亲就带着我到了中医院。在中医院,空气里都飘着一股草药味,闻着都有一点苦涩,但却沁人心脾。父亲挂了个号,就把我带到一位戴着眼镜,头发花白的老中医面前。在一番望闻问切后,他一锤定音:“拔罐吧!”
拔罐的是一位中年女医生,额上已经有几条淡淡的细纹。她对我和父亲说:“先得放一放血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:放血!太可怕了!万一流血过多?可不容我细想,医生已戴上白手套,这预示着放血就要开始了。我的心立马打着鼓,“咚咚咚”,还没等我再多“咚”几下,医生从一个铁盒子里掏出一根短而细的钢针,往酒精上沾了沾,用一张方块状的、雪白的棉布擦拭干净,拿着针朝我走来。
我紧闭双眼。
我感到一种似有似无的刺痛——我的手指、背、耳垂全都被刺破了。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不再那么燥热,变得凉凉了一些。医生戴着口罩,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表情,但我明显感觉到她在笑。她对我说:“你好厉害啊!扎针都不怕!”我很骄傲,认为拔罐就要结束了。可只见医生又去拿了两三个透明的罐子,向我走来。不会吧,又来!
医生将那两三个罐子紧紧吸在我的肉上,我感到背部开始发热,甚至可以说是发烫。我琢磨着:等医生把那个火罐拔下来总该就行了吧!可这拔罐方式太痛苦了——医生快速地把贴在我背上的火罐拉动,我的肉也被扯动着。开始我还能忍,只感到一点热辣辣的痒而已。但随着医生拉动的速度越来越快,我感受到的痛苦也越来越大,仿佛置身于一台巨型的绞肉机中,身体要被那些机械碾压成肉末,甚至成为肉酱!我隐隐感觉到刚才放血的伤口好像在滋血,整个背好像在被大火灼烧,让我痛苦不堪。因为疼痛,我的脸都快变形了,用极悲惨的声音叫了出来:“啊!”
痛苦终于停止了,我转头一看,整个后肩都是红肿的。可也就是拔罐,第一次拔罐,我的烧终于被击退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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