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缕缕月光洒在大地上,洒在铁蛋的床头。
铁蛋眨巴着眼睛,在床上辗转反侧,心想,表哥,不是说放假来看我吗?怎么还没有来?
铁蛋鼓起腮帮子,把被子扯了起来,盖在自己的身上。忽然,一阵阵敲门声传来。随之而来的一户户人家的斥责声,一声声呼喊声在铁蛋的耳边萦绕。他推开了窗户,脑袋探出来大喊:“谁呀?让不让人睡觉呀!”
顿时,村庄鸦雀无声。铁蛋脸色通红怪不好意思,正想缩回到被窝,窗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。他诧异地问:“表……表哥?”
“铁蛋!让我进去!”
铁蛋一溜烟儿地开了门。
表哥进了屋后,盯着桌上的水,眸中似乎有易忽略的光芒。他猛得拿起水壶,直往嘴里灌。他的脸脏兮兮的,像只花猫一样,头发也乱糟糟的,好似顶着个鸡窝白衬衫也不如印象中那般干净,鞋子也是裂开了缝,脚指露了出来。
铁蛋皱着眉:“表哥,你咋了?你不是要读高中了吗?来报喜了?”
表哥喘着粗气:“不是,我……我辍学了。”后面这几个词,是挤出来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为什么你别管了,我是来借钱的!你妈呢?”
铁蛋挠了挠头,自豪地说:“我妈在忙呢!我妈可厉害了!一个月就有十多块,”
“哦……你能不能借我点钱,我肯定会还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妈不在,你要钱干嘛?”
表哥低着头,抿着嘴,说:“我妈生病了。”
铁蛋嘀咕着:“你要多少钱?”
似乎过了几个世纪,他嘴里才蹦出了几个字:“20元……”
铁蛋目瞪口呆,心想:那么多钱,够我们家吃好几顿了,我给不给啊,妈妈会不会骂我?铁蛋不经意瞟了眼装着钱的小盒子,算了,给吧!他准备走向小盒子。
“你还没睡啊?哟!这不是我侄子吗?怎么在这?”铁蛋的妈妈回来了。
表哥一愣,脸色涨成了猪肝色,手臂在身后,活像一个犯罪的小孩。
铁蛋抓着衣裳的一角,不敢直视他母亲。
表哥向妈妈坦白。屋外,三五成群的星星闪耀着,只听见几声蝉鸣,月亮高挂。
铁蛋的母亲并没有犹豫,从口袋里拿出来了皱巴巴的几十块钱,微笑着把钱给了表哥,说:“拿着吧。”
月光下,表哥的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……
夜晚中,表哥攥着那破烂的几十块钱往远方奔跑着,时不时抹一把泪。
铁蛋依偎在母亲怀中,向他挥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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